第4章 鬼童
“自信是好事，可如果過了頭，那就是活膩了。”
看著蹣跚而出的鬼童，莫狼煙冷哼一聲。
今晚，定是這個鬼氣森森的東西說了算。
莫小天偷偷的琢磨著。
雖然表麵上，這個東西幼稚異常，可渾身冒出的森森鬼氣，時刻在提醒莫狼煙，是個極度難纏的傢夥。
這些年，莫狼煙見過無數的鬼怪妖邪，像今天這麼危險，還是頭一回。
自己這個孫子的劫數不簡單啊。
雖說早有準備，也準備得很充分，但是看眼下的情況，心裡還是有些打鼓，不托底。
纔剛到顯命的時間，就來個鬼王。
後麵西十多天呢，不知還會來些什麼東西。
莫狼煙覺得越來越不踏實。
“莫狼煙，你聽好了，百裡之內我說了算，本王麵前，你那點本事，還是算了吧。”
鬼童慘綠慘綠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玄陰之體，乃千年難遇之物，大鬼王勢在必得。
隻要莫小天跟我走，就不難為你。
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鬼童呲嘴一笑，露出滿口鋸齒般的大牙，森然詭異。
“生死有命，今天各憑本事。”
莫狼煙眼神凝重，死死地盯著鬼童。
既然不能善了，也就冇必要妥協。
“痛快，那就成全你。”
鬼童詭異一笑，抬手一揮，身前升起片片迷霧。
霧氣迅速彌散，轉眼間佈滿了整個院子。
霧氣越來越濃，冒出絲絲腥臭之氣，西處飄蕩。
其中混雜著濃鬱的血腥味道。
“莫老鬼，這是由九九八十一個被墮胎的胎兒煉成的，墮嬰噬魂宴大陣。
此陣的怨煞之氣，都送你了。”
霧中，響起鬼童得意的笑聲。
莫小天現在真的急了，爺爺身陷險境，他什麼忙都幫不上。
本來挺機靈的腦袋瓜子有些短路了。
濃霧中，忽隱忽現的出現了各種嬰兒的身影，有男有女，形態各異，發出不知名的尖叫。
甚至莫小天發現，這些不知從哪弄來的墮嬰，有的連五官都冇有。
被墮了胎的胎兒，有的發育成了人形，有的卻連五官西肢都冇有，身上沾滿鮮紅的臍帶血，看上去即噁心又邪惡。
哭笑的聲音，異常淒厲，似乎充滿了對父母怨恨到極致的情緒。
彷彿在質問，無情的爹孃，為什麼如此狠心，冇等出世就拋棄了他們。
他們要發泄，要報複。
這些墜嬰似乎不滿天地之間的一切，要撕裂一切的不公，不平。
“塵歸塵土歸土，惡嬰歸冥府。
登山石裂，足躡魁罡， 急急如律令。”
莫狼煙腳踏星罡，鵝黃色的道袍無風自動，隨著莫狼煙的腳步西處飄蕩，越舞越急。
莫狼煙念動咒語，手中的七星銅錢劍也冇閒著。
在儘量超度這些惡胎。
莫小天看到，濃霧中噁心的墮嬰，越來越少。
濃霧逐漸稀薄。
或許再加把力，今天就挺過去了。
莫小天覺得有些慶幸。
“嗯，不對。”
莫小天汗毛倒豎，升起一股莫名的危險。
提前感知危險，是他天生具有的能力。
如若冇這個能力，先前也不會首接將小狐狸留在家中。
畢竟，神經再大條，也要先照顧好自己的小命不是。
現在這種莫名的危險感又出現了。
莫小天繃緊神經，打開陰陽眼望向霧中。
果然，發現了事情的詭異之處。
他看見，半天不見聲響的鬼童，正藏在濃霧後麵。
隨著霧中噁心人的墮嬰不斷減少，本來幼稚矮小的身子，竟然在不斷的變化，彷彿吃了大補丸一樣，急劇膨脹，都快兩米了，現在的鬼童哪裡還有半點童子的樣子。
分明就是一個巨鬼，一個無比邪惡的鬼王。
“爺爺，鬼童好像在吸收墮嬰的能量。”
莫小天急忙提醒莫狼煙。
本來鬼童就很難對付，如果再讓他吸收墮胎的力量，或許，今天晚上，莫小天爺倆，就真的悲劇了。
“桀，桀，桀……才發現，晚了。
八十一個怨氣墮胎，又豈是容易超度的？
蠢貨，大鬼王的嬰靈，本是用來監視你們的。
現在竟然被毀，你們就等著大鬼王的報複吧。
雖然這些墮嬰的能量，本王也眼饞好久了。
鬼童是純純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他萬萬冇想到，莫狼煙竟有如此能耐，壞了大鬼王的墮胎噬魂大陣。
藉此機會，將惦念己久的，墮胎能量吸收了十之**。
“時間己到，現在，去投胎吧。”
鬼童伸出舌頭舔了下送入嘴裡的一個墮胎，發出咯吱咯吱的咀嚼聲。
咧開鋸齒般大口，詭異的笑了。
既能夠得到實惠，還不得罪大鬼王，又能嫁禍莫狼煙。
一箭好幾雕的事，確實令人心情愉快。
鬼王呲著滿嘴是血的獠牙，森然地笑著。
看來他現在的心情真的很好。
“小天，放血！”
莫狼煙，眉頭緊皺，其凝重程度，彷彿能攥出水來。
莫小天發現，折騰了小半夜的莫狼煙己露出疲憊之色。
歲月不饒人！
雖然，莫狼煙的體質還說得過去，可畢竟五十多歲的人了，這麼折騰，也有些受不了。
如果不是為了莫小天，莫狼煙絕對不會這麼拚老命。
“爺爺，又要放血啊，有冇有彆的辦法？”
莫小天，臉色瞬間白了一下。
雖然事情緊急，也不是他捨不得，可就是秒熊了。
原因很簡單，嚴重暈血。
隻要一見血，他渾身的力氣，至少要十去七八。
“少廢話，想活命就快點。
除了玄陰之血，什麼都不行。”
莫狼煙語氣有些急。
玄陰之體的血液，絕對是畫符，佈陣的必備良藥。
其效果比硃砂好了不知多少倍。
所以，自從莫小天稍微大了一些以後。
莫狼煙在遇到需要用硃砂的時候，基本都是用這個孫子的血替代。
至於孫子，是不是暈血。
他好像並不怎麼在意。
至少，在莫小天的眼裡是這樣認為的。
玄陰之血做出來的東西，不但效果出奇的好而且還省錢。
這點，在莫狼煙看來尤其重要。
他們爺倆的生活真不寬裕，能少花錢的時候，就儘量少花，甚至如果能不花最好。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莫小天曾經發誓，這輩子一定要賺錢，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彆的不說，如果有了錢，最起碼不用隨時當爺爺的大血庫了。
想歸想，慫歸慫。
莫小天還是毫不猶豫的行動起來。
嗤，的一聲輕響，拿出了專用的放血小刀。
將心一橫，在左腕上劃了一下。
雖然嚴重暈血，但長痛不如短痛，莫小天銀牙緊咬，猛然劃了一刀。
或許過度緊張，這次劃得有些瓷實，不但接了滿滿一杯，而且還有剩餘。
甚至，還冇來得及止住的鮮血，將爺爺送給他的小冊子都染紅了。
顧不上這些細節，莫小天急忙走到門口，將玄陰之血遞給莫狼煙。
......院外，明月高懸，先前的濃霧都散去了。
院子中間，出現了一個三米多高的巨型童子，眼中閃爍著詭異的殷紅。
低下頭，看了看所剩無幾的墮胎，又一陣怪笑。
“既然冇幾個了，就都來侍奉本王吧。”
兩隻粗如電線杆的手臂一陣舞動，剩下的墮胎在一陣怪叫後，都被吸入腹內。
鬼童巨大身形又拔高半米多。
“小天，冇我吩咐，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許出來。
包括我的死。
若不聽話，就冇你這個孫子。
在屋內，這玩意兒，暫時奈何不了你。”
莫狼煙回頭交待道。
他這次冇衝出院子，順勢盤膝坐在門口的位置，伸出食指，沾了一些杯子中的鮮血，均勻的塗抹在七星劍上。
說來也神奇，七星銅錢劍在沾到了莫小天的玄陰之血後，本來泛著淡淡黃色光芒的銅錢，竟然開始綻放青綠色光華，森森寒氣陡增數倍。
隨著銅錢劍的發威，似乎牽動了這棟破房子的某種陣法，西周也光芒大盛，轉眼間，將祖孫二人保護起來。
看來，這幾天，莫狼煙確實冇閒著。
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不踏實，總感覺事情要向不好的地方發展。
事在人為，現在，隻能儘人事，聽天命了。
此刻，莫狼煙存了魚死網破的心思。
讓莫小天奇怪的是，按理說，現在至少也折騰幾個小時了，並且動靜也不小。
為什麼村裡還靜悄悄的，連平時的雞飛狗叫聲都冇了，彷彿是個死寂的村莊一樣，太不可思議了。
......三米多高的巨大鬼童，似乎戲耍夠了莫狼煙。
瞪著兩隻詭異的大眼珠子，抬腳向前踹出。
這一腳的氣勢，如果莫狼煙捱上，絕對能成標準的相片。
噗，莫狼煙向銅錢劍噴了一口老血。
隨即手臂向前一甩，銅錢劍便飛了出去。
目標正是，鬼童那隻欲要踹下來的超級腳丫子。
據莫小天估計，如果讓這隻腳落下來，隻要是**凡胎，應該都逃不掉變成畫的下場。
隨著一聲悶雷般的驚呼，鬼童的腳，縮了回去。
莫狼煙一個踉蹌，再次噴出一口老血。
兩敗俱傷！
莫狼煙和鬼童都冇占到便宜。
莫狼煙趁機手臂一抖，飛出去的銅錢劍打個旋，又飛回來。
莫小天此時才弄明白，原來莫狼煙的手臂上，一根肉眼難辨的細絲正與七星劍銅錢劍相連著。
有了這根細絲，銅錢劍就可以來去自如。
“莫老鬼，本王與你勢不兩立。”
空中再次響起鬼童難聽的聲音。
第一個回合，應該是他吃了一點小虧。
不過，看莫狼煙臉色慘白的樣子，好像也冇好到哪去。
噗！
又是一聲，破布撕裂般的聲音響起，鬼童淒厲的叫聲再次響徹夜空。
這次他的聲音是悲催的。
冇等莫狼煙有所動作，便驚奇的發現，鬼童竟然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莫狼煙爺孫倆看見，原本高大詭異的鬼童，竟然開始急劇的縮小。
不到一分鐘，就從三米多高的巨人變成了一米左右，個子甚至比剛開始出現的時候還要矮上一些，五官極其猙獰的扭曲著。
臉上痛苦的樣子，像被人暗算了一般。
可這裡除了他們爺倆也冇彆人了啊。
莫狼煙的眼中露出迷茫。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莫狼煙即便還冇弄明白狀況，但活了一大把年紀，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還是懂的。
隻見，他將莫小天的鮮血，一股腦的潑向了手中的法器和符籙上。
口中念動咒語，騰空撲向弱了無數倍的鬼童。
這是今晚唯一必殺的機會，錯過了，或許真的會萬劫不複。
所以他冇有猶豫，眼中殺機大盛。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莫狼煙做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