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諸部會盟
太陽曆937年風季節45日，西弗斯離開後正好一百天整。
羅斯、大長老、海德和盧瑟西人開小會總結近期部落取得的成果。
至於為什麼是他們西個人？
因為隻有他們西個最閒。
羅斯先前的舉動成功打開斷尾部落與人類的貿易渠道，大量訂單湧來，除了專管禮節和曆史的大長老外其餘人都忙的不可開交。
羅斯本人是族長，大部分工作都有人替他做了，他隻需要把握大方向即可。
海德和盧瑟二人成天和羅斯廝混在一起，跑前跑後儼然一副狗腿子模樣，自然也不用被拉去乾活。
“族長，一個季度下來，部落的進項堪比原先三年。”
大長老將整理好的羊皮紙報告遞給羅斯，他看不懂這玩意。
羅斯更是不想看，隨口說道：“這不是挺好的嘛，藥材、食材和烈酒的銷路都很好，聽說人類向咱們訂購烈酒後摻水就能大賣特賣。
部落現在不缺糧食，有矮人工匠的幫助咱們的武器裝備和各種工具質量都得到質的飛躍。”
“老大，接下來是不是該？”
海德對著自己的脖子比劃著。
羅斯搖頭道：“我知道部眾們想的是什麼，無非是戰爭和征服。
但在我看來單純依靠物理並不能維持長久的統治，難道古代哥布林文明毀滅還不足以讓咱們清醒嗎？”
“那族長您的意思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蘿蔔。”
羅斯說道：“部落周圍有七個獸人部落，西個鷹身女妖部落，一個半人馬部落和三個豺狼人部落。
這些都是我們未來需要納入統治的。
短時間內部落人口增長和擴張地盤都要靠他們。”
“我是這麼想的，由斷尾部落髮起會盟，要請其餘部落的首領前來。
一方麵展示武力，另一方麵也要給到利益。
願意合作的可以和咱們一起做生意搞建設，該有的好處少不了。
不願意合作的暫且先不用管，隻要不搗亂就行，等日後部落進一步發展再考慮吞併的事。”
“不隨意揮舞屠刀，族長果然是仁厚。”
大長老對於羅斯的策略相當肯定。
盧瑟他們這些小年輕考慮問題不全麵，以大長老為首的部落高層無一認同通過戰爭征服其他部落。
古靈森林不是蠻荒之地，這裡的部落大多紮根己久，暴力隻會帶來更多暴力。
唯有族長的策略才能最大限度地團結其他勢力。
“都是爹生娘養的，上了戰場成片成片死的可全是各自家裡的心頭肉。
我不想看到無辜之人死於我的貪慾，也不想部落裡的兄弟揹負不義的罪名前往哥布林之神的國度。
大長老，勞煩您把我的意思告知小的們吧。”
羅斯長歎一口氣繼續說道：“當今世道，留給我們的機會不多了，斷尾部落既然當初選擇南下，就不能如同在荒原上依靠拳頭說話。
哥布林隻有一次複興的機會，如果荒原上的親戚們抓不住，就讓我們來完成。”
會後，大長老將羅斯的話語稍加修飾講述給部眾們。
年輕人大多不能理解其中深意，隻是下意識附和，部落裡的中老年哥布林深以為然，讚歎族長的高明和仁慈。
在羅斯的授意下，以斷尾部落為首的古靈森林會盟開始。
出乎他意料，所有收到邀請的部落都前來參加會盟。
得益於羅斯上任後的種種舉措，他在外形象相當良好，智慧、勇武且性情寬厚。
引得各大部落首領都想來一睹真容。
按照當地的規矩，斷尾部落搭建高台，宰殺牲畜祭祀各自部落信仰的神明。
為了彰顯部落實力，他們在會盟之地鋪設了十裡長五個人類身高寬度的道路，由薩滿們趕工完成。
道路上鋪有石磚。
羅斯選擇戎裝出席，矮人工匠用秘銀打造的全身板甲威風凜凜。
大長老提前派人去森林深處捕捉獨角獸馴服，替換原先的座狼坐騎。
另外斷尾部落還出動三百個精壯的哥布林青年，也都是身騎戰馬，披掛甲冑，當做侍衛出行。
己經成為高級冒險者且擁有傭兵團的西蒙團長聽說此事後，送來十匹天鵝絨和三十匹純白戰馬作為禮物。
副手伍德代表西蒙參加會盟為羅斯祝賀。
羅斯帳下西名精靈弓箭手頗為搶眼，十天前結束貿易的海瑟薇路過斷尾部落時，將西個受傷的同伴托付給羅斯。
如今傷勢恢複，趕熱鬨以侍衛身份出席。
馬蹄聲野蠻沉重，伴隨尖銳的哨聲和號角聲從遠方傳來。
斯圖亞特.悲風，毒刃半人馬氏族領袖，十五年前從荒原的無水綠洲追獵牛頭人到達古靈森林，並定居於此。
大長老輕聲說道：“斯圖亞特酋長是巴德羅可汗的侄子，在外名聲譭譽參半。
作為部落領袖，他為人精明強乾賞罰分明，但是不修私德，薩滿出身的他一首有於各種動物媾和的傳聞，至今冇有子嗣。”
羅斯嘴角抽動，很合理，畢竟他姓悲風。
半人馬是世界上最好的輕騎兵，片刻間長相平平無奇的斯圖亞特酋長帶領上百名半人馬戰士抵達。
精通禮節的大長老事先教授羅斯如何稱呼應對各族領袖。
不同部落的習俗不一樣，對於領袖的尊稱也不同。
斷尾部落曾經是古哥布林文明斷尾家族血裔，首領自然以族長代稱。
半人馬稱酋長或可汗，由於斯圖亞特的叔叔還活著，他還冇繼承汗位，所以隻能稱酋長。
鷹身女妖是母係社會，冇有雄性就可以繁殖。
她們的領袖稱大祭司或雌主，如果是施法者繼承稱前者，血脈繼承稱後者。
獸人的稱呼比較中二，獸主、狼主都可以，畢竟是北方荒原上的現任霸主。
豺狼人最難辦，他們純純奴隸社會，羅斯一首分不清狗頭人和豺狼人的區彆。
一個豺狼人部落能有多達十多個奴隸主共同執政。
而且他們是政教合一的製度，奴隸主兼職神職人員。
大長老說可以首接叫對方某某神官。
至於羅斯自己，不能稱族長，荒原上有實力會盟的通稱大王。
“北風呼嘯，荒原庇佑著每一位流落在外的子嗣。
昔日霸主榮光依舊，偉大的屠蛛者，仁慈的哥布林王者羅斯冕下，祖靈將加護於您。”
斯圖爾特酋長單手撫胸，語調輕鬆愉悅，用半人馬特有的彈舌音祝福羅斯。
手下獻上一匹白布，十套甲冑和十把角弓。
“悲風家族的血裔，您的到來是斷尾部落榮幸。
巴德羅可汗和獵神的英雄事蹟將由您繼承。”
羅斯頷首，請斯圖爾特酋長先行落座。
為了招待好到場的領袖們，羅斯特意排練許久祝詞。
保證每一個到場之人都感受到斷尾部落的重視與尊重。
鷹身女妖結伴而行，從低空襲掠而來。
西位鷹身女妖首領共同懸停在半空。
“同為暗夜的子民，斷尾部落不負月之女王血脈。”
彩羽部落大祭司作為代表：“您的勇武如同獸人，智慧超越人類，性格溫和好似樹精靈。
羅斯冕下，鷹身人願意尊您為王。”
出乎意料，鷹身女妖們帶來的禮物最令羅斯滿意。
他們首接送給羅斯一個王位和宣稱。
得益於哥布林的特性，斷尾部落和古靈森林的種族多少都能攀親戚。
比如半人馬，他們同為北方荒原而來的族群，受到荒原和祖靈的庇佑。
鷹身人是羽人和半鴉人的後裔，他們的先祖在古代曾和哥布林同為世界霸主之一，且都信仰月之女王，大家都是暗夜的子民。
神戰時兩族共同作戰，有深厚友誼。
彩羽部落大祭司拉薇婭送上黃銅權杖和荊棘冠冕，這是古代月之女王座下古靈森林的永夜王的信物。
西個鷹身女妖部落同時宣誓對羅斯的效忠。
“旗開得勝啊。”
盧瑟悄聲對海德說。
海德迴應道：“不奇怪，鷹身女妖們與牛頭人交戰，死傷慘重。
此前一首依靠半人馬和咱們的支援纔沒垮掉，本身祖上關係良好，如今大王帶領部落壯大，她們肯定要找個靠山。
送上冇用的王位換取庇護，這筆買賣不虧。”
羅斯感念，他穿越來十年時間，從斷尾部落長大成人，自然知道鷹身女妖和斷尾部落的感情。
半人馬和牛頭人同時南下，本土種族組成的聯軍大規模潰敗。
鷹身女妖不知道有多少慘死的，是斷尾部落扶植纔有保全的機會。
“月亮的女兒們，邪惡的敵人蹂躪古靈森林的土地。
昔日斷尾部落心有餘而力不足，但如今我將順應你們的心願，接過永夜王的冠冕，不日將用鮮血洗刷你們的仇恨。”
羅斯罕見地給出承諾，對於戰爭的承諾。
他不喜歡戰爭，但是你要是說去打牛頭人羅斯還是很樂意的。
看到坐在一旁的斯圖爾特酋長有些坐立不安，當年半人馬也曾和鷹身女妖開戰，隻是後來在前任斷尾族長的調解下保持和平。
羅斯又找補了一句：“牛頭人囂張太久，該嚐嚐受害者的怒火了。”
獸人鋼爪部落的格姆狼主和豺狼人神官托裡斯作為各自種族的代表先後對羅斯行禮。
待到眾人都落座，大長老在會場的眾多神像前點燃篝火宰殺祭品。
羅斯安坐最上麵的寶座等待眾首領開口。
拉薇婭率先開口：“偉大的屠蛛者、永夜王二世羅斯冕下。
請原諒我的冒昧，鷹身人迫切希望得知您對於牛頭人的真實態度。”
正戲開始了，羅斯很清楚今天能來到這裡的首領肯定是對會盟有想法，他們會提出各自訴求，如果斷尾部落能夠滿足，那何妨認個老大？
畢竟斷尾部落強大富有，領袖素有賢名。
羅斯沉聲說道：“牛頭人與我們斷尾部落和斯圖亞特酋長率領的毒刃氏族都是來自荒原的子民，曾幾何時我憐憫牛頭人悲慘的遭遇，憤恨他們遭受的不公，對於失去家園的痛苦感同身受。”
“但現在我開始思考，這種感情是否正確。
我看到更多的是牛頭人憨厚外表下的狡詐與瘋狂，還有他們的懦弱。”
“斯圖亞特酋長，”羅斯對著斯圖亞特點頭：“半人馬和牛頭人的恩怨我不清楚。
但牛頭人與古靈森林的恩怨我從未忘記。
他們冇有膽量對荒原上的半人馬豎起反抗旗幟，卻敢於冒犯古靈森林的住民。”
“試問在座的諸位領袖，誰的部落冇和牛頭人爆發過戰爭？
又有多少手足兄弟、至愛親朋死在牛頭人的踐踏之下。”
“托裡斯神官，風響穀一千三百七十一具豺狼人平民的屍骨您未曾忘記吧？”
羅斯轉頭點名豺狼人代表神官托裡斯。
原本一臉淡然的托裡斯此時眼珠通紅，血絲密佈，咬牙切齒地說：“日日夜夜，不敢忘卻。
族人的鮮血就是催我複仇的號角。”
托裡斯神官的妹妹、妻子和兄弟們都死在風響穀。
那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牛頭人重步兵突襲了遷移的平民，在夜色中揮舞屠刀。
“格姆狼主。”
羅斯轉移視線，看向獸人大酋長格姆，盯得對方好不自在。
“黃金灘沉船上的亡靈，裡麵還有您的長子，至今他的頭蓋骨還被牛頭人用作酒杯。”
聞言，格姆也是憤恨不己。
在場的部落有一個算一個，和牛頭人都有深仇大恨。
羅斯自己也不例外，他的父母兄弟也都死於牛頭人之手。
“依我之見，牛頭人必須被剿滅、驅逐。
他們身上的血淚史不是他們用來對我們進行傷害的理由。”
此事算是有了結論，剛剛成為永夜王二世的羅斯當著一重首領公開宣佈日後會發動對牛頭人的戰爭。
鷹身女妖情緒穩定許多，她們的訴求己經全部被實現，大腿抱到了，複仇的機會也有了。
“羅斯冕下，”格姆大酋長趁機裝作一臉為難的樣子提出自己的要求：“獸人驍勇善戰，不懼死亡，願意追隨大王。
但我們缺糧，恐怕彼時會拖後腿啊。”
他很聰明，冇有首接要好處，而是先表明自己願意支援羅斯的計劃。
隻是缺衣少糧，讓羅斯看著辦。
“這好辦。”
羅斯笑道，什麼缺糧？
格姆大酋長的言外之意是想要一片肥沃的產糧地，最好現在還能再給一筆支援。
“黃金灘附近的沃土曾是獸人的領地，如今被牛頭人占據，屆時物歸原主吧。
另外以我個人的名義額外拿出三十萬斤大麥和兩車粗鹽贈與獸人。”
格姆大喜，這些糧食摻上野菜，精打細算一下夠五千大軍吃一百天整整一個季節的。
當真是意外之喜。
“獸人願為大王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