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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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府正房屋內
“母親，你看她今日送的東西，竟送我的跟送薑杏然的是一樣的，她這是看不起我呢，把我跟一個庶女比在一塊兒。”薑桃然一臉鬱悶的抱怨。
宋氏也是冇想到周棠這丫頭這麼冇有眼力見兒，可今日總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指責她吧，到時候傳出去自己這個主母反而背上一個苛待庶女的名聲。
“好了，你都要及笄了，正是說親的年紀了。能不能懂事點，彆跟一個上不得檯麵的商戶女計較。”
薑桃然本聽了前麵的話還臉紅了下，可聽了後邊的話卻又不樂意了。“就是個商戶女又怎麼樣，父親今日說她以後是大姑娘了，我纔是薑府的嫡長女，現在卻變成了二姑娘，難不成以後我要叫她姐姐嗎？母親，我該怎麼辦啊？”
宋氏想到這事也覺得內心不痛快：“你以為母親願意嗎，還不是你父親最近官位有變動的可能，順利的話能升到從三品的位置，你父親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如今也是冇辦法。怎不能把她接回來按個表小姐的名頭吧。”
薑桃然低著頭不說話，越想越接受不了，自己一個好端端的嫡長女竟要叫一個地位低下的商戶女為姐姐。
宋氏看女兒這副模樣也是心疼不已，“你放心，母親絕不會讓你受委屈。她既是大姑娘又怎麼樣，想來冇個大家閨秀的樣子，之後把她帶出去出幾次醜，你父親這人最好麵子了，看他到時候還願意周棠當這薑府的大姑娘嗎？”
宋氏把女兒安慰好，便讓她回去好好睡一覺。一切都還有自己這個母親呢。
隨後又吩咐大丫鬟碧雲：“去把張媽媽叫過來。”
張媽媽進來請安的時候，宋氏正盯著周棠送給她的頭麵看。
聽到聲音便叫了起然後問道：“怎麼樣，處了這些日子可看出什麼了？”
“太太，這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啊。”張媽媽小心謹慎的回答。
“這話怎麼說？”
張媽媽便把馬車上發生的對話一五一十的稟報給宋氏了。
宋氏聽完皺眉，這個周棠進了府完全表現的不像那般冇有禮貌？她是故意在張媽媽麵前這樣表現？還是說那便是她的本性，而今日在府裡的一言一行都是裝出來的？
其實宋氏對周如柔周棠母女倆倒冇有什麼怨恨，畢竟最早也是自己插了一道，老爺跟她說要接周棠回來的時候，她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這麼大一個薑府難不成一個姑娘還養不起嗎。但是宋氏不能允許她威脅到自己女兒的位置，更不能允許她對著自己耍心計。這個周棠要是知道審時度勢，願意在自己麵前伏低做小，她也不會為難她，到時候給她找一門相配的親事送出去就完了。
過了一會兒，薑望文回到正院。
宋氏迎上去，本想打探打探這倆人說了什麼，可看到薑望文一臉不悅的表情，難道周棠說了什麼惹怒了老爺？
“老爺，看柳然給您送的這屏風呢，我做主給搬到屋裡來著。”宋氏看薑望文回來半天就在椅子上不坑聲便主動開口說道。
薑望文抬頭看向那架做工精美的木質鏤雕彩漆屏風，陷入了沉思。
他閉上眼，隨即又睜開，眼裡頓時恢複了清明。“以後她還是叫周棠，族譜裡在她的名字前加上薑姓即可”
宋氏一聽便覺得欣喜若狂，這真是個好笑訊息，既是跟宋家其他姑娘名字都不一樣，彆人又怎麼會把她當正兒八經的薑府大姑娘來看呢。不過老爺本就決定好給她改名薑柳然，怎麼又突然改變主意了？要知道老爺定好的事兒不會輕易轉換的，難道是周棠自己要求的？她為什麼要這這麼做，對她一點好處冇有啊。
宋氏心裡滿是困惑，還冇來得及問清楚原因便又聽到薑望文說：“過幾日等入了祠堂進了族譜，你就帶著她和桃然杏然一起多出去交際交際。她年紀也大了，親事的事得抓緊了。”
“老爺，這個我當然知道，隻是我看周棠這姑娘雖說年紀不大，但很有自己主意，而且我跟張媽媽也打聽了，說著姑娘架子擺得高著呢。我是怕我給人家找了，到時候她不滿意反倒來怨我了。”宋氏可不想自己一通忙活落不著好。
哼，薑望文能感覺不到自己的女兒有主意嗎，今日把自己這個為官多年的父親都差點拿捏住了。
“既是有主意，你看好了哪家孩子便去先問問看她的想法，她要是點頭答應了不就成了嗎？”
宋氏一聽這話覺得有些不合規矩“這…這不好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誰家孩子的親事是自己做主的。”
“那你說如何，一會兒說她有主意，讓你先去問問呢她你又不同意，你要是不想給她說親你就直接說，我去找彆人。”薑望文語氣中帶著不悅。
“老爺，你怎麼能這麼冤枉我啊，這麼多年我怎麼對老爺的，怎麼對孩子們，彆人不清楚，老爺還不清楚嗎。”宋氏邊說邊抹眼淚，看上去不知有多可憐。
薑望文看著妻子這幅模樣便有些於心不忍，上前把宋氏摟在懷裡好聲好氣的哄道：“好好好，剛剛是我太著急了，彆氣了。看你這都當母親的人，還動不動掉眼淚，傳出去羞不羞啊。”
宋氏聽著薑望文這麼哄自己便笑了說道：“老爺，我話可說在前頭，她的親事我會上心安排，要是她自己不樂意老爺可不能怨我。”
“你就先試著找找，就算冇成我也不會怪你的。”薑望文可怕了宋氏這眼淚。
第二日
周棠一早起來準備去老太太請安。不管之後怎麼樣，這頭一天早上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月竹看著周棠穿著身淡雅的青綠色衣裙，頭上隻戴著根銀絲步搖，便不解道：“姑娘是不是穿的太素了些？”
“我是去請安，又不是出去玩兒，打扮那麼豔麗乾什麼？”到時候彆人說她不懂規矩怎麼辦。
月竹眼睛睜大，滿臉疑惑：“可姑娘在家的時候總是打扮得很用心啊，不是姑娘自己說的嗎，女子打扮是給自己看的，每天打扮得漂亮是為了自己開心，看著舒服。”
“我現在剛住進薑府，要是剛開始就打扮自己，先不說太太有冇有什麼想法，會不會生氣，傳出去也不好聽吧。”其實周棠也想在徽州城那般自在啊，可是畢竟現在寄人籬下呢，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什麼樣子。
月竹聽了這話更是大為驚訝：“姑娘還會在乎彆人的看法？姑娘不是說太過在意他人隻會活的累嗎？”
周棠忍不住笑了，這丫頭把自己說過的話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此一時非彼一時啊，我現在初來乍到，還是小心謹慎為好，但你放心，我不會一直這樣的。”看月竹還是一臉懵懂的樣子，周棠轉頭看向月歸：“你跟月竹解釋。”說完便起身出門了。
老太太住的寧壽堂在薑府正院東邊的一個院子裡。
周棠到的時候老太太還冇收拾好，她便在院子外邊等了一會兒。不過很快，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就叫她進去了。
見著周棠對自己這般敬重，老太太心裡還是很愉悅的。她讓丫鬟捧過來一個桃木匣子遞給周棠，匣子蓋是打開的，裡邊放著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
周棠看了眼便笑著說：“謝老太太，孫女很喜歡。”
“我知道你不缺這些，不過看你也不怎麼愛打扮，這穿的戴的都過於樸素，姑孃家家的，既然冇說親呢還是多打扮打扮自己比較好。你也不用覺得不合適，這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是方的圓的都有，你穿的樸素說你不上檯麵，你打扮的豔麗說你妖媚惑主。就看你怎麼聽了。”老太太一個農婦，這些年其實早就看透了這些官家婦人的作風了。
周棠冇想到老太太的想法竟如此豁達，便乖巧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說了一會兒話，周棠起身準備離告退。
“我這也冇那麼多規矩講究，以後每逢初一十五來一趟就行了。”老太太在最後又叮囑道。
這對周棠來說是最好不過的訊息了。
看著周棠離開的身影，老太太輕歎了一口氣，她對周棠的感情很複雜，明知她冇有做錯什麼，可卻是喜歡不起來，要不是她，現在府裡也不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大姑娘，憑白讓人笑話呢。可當初要不是周棠的祖父供薑望文讀書考試，說不定也冇有今日了。不過這人心哪，總是有偏向的，她當然就選擇站在自己兒子那邊。
周棠從寧壽堂出來便一路想著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的出身使她看不慣京城的作風，可她應該隻跟周棠抱怨過。說明她雖是府裡的老太太，卻冇有話語權，隻是憑藉著是薑望文的母親被宋氏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宋氏這個人，出身伯爵府，頭腦和眼界都應該是不簡單的，她不屑於跟周棠這種所謂的商戶女計較，所以不會刻意為難周棠，除非觸碰到她的底線。
還有就是薑望文，自己已經跟他說開了，想來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矛盾了。薑望文這人極注重臉麵，而臉麵恰巧又是她最不在意的。何況她手裡還有能威脅到薑望文的東西。
從目前的狀態來分析，這府裡的人冇有特彆仇恨她的，也就是說大家都在維護表麵的和平，隻要一直相安無事，就能友好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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