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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九九 作品

167.一夜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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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安發了通火,恨不得立即整頓兵馬,殺進東都門去。隻是酒勁上湧,腦袋昏沉,提不起力氣,口中隻喊道:“明天再說,明天且待我與他決一死戰!”

他不再招呼劉孝,也不脫衣服,四仰八叉地躺下,立即鼾聲如雷。

此時已是月上中天,劉孝在張五的攙扶下向回走。此時他的頭腦還保持著相當的清醒,自己走路自然是冇有問題的,但作為一個正宗的漢室侯爺,喝酒後怎麼能冇人攙扶呢?

張五將主子送至帳內,伺候著躺下,剛想退下歇歇腿腳,忽然聽到劉孝低聲道:“把牛吏給我拿過來!”

“侯爺,天都晚了,您還是先睡吧!”

“拿來!”劉孝不容質疑地命令道。

張五無奈,隻好走到帳篷一角,用一把小小的木鏟在地麵上挖了起來,不一會便挖出一個罈子,將蒙著的布拿開,伸手進來,掏出一個小小的人偶,燈光下可以看到人偶上麵畫著些奇怪的符號,以及清晰可辨的“劉鈺”兩個字。

“侯爺,這個用不著每天。。。”

“吃了那麼多,也封不住你的嘴!拿來!”劉孝粗暴地打斷了他,斥責道。

張五將人偶奉上,劉孝一把抓過,將手伸向枕頭下麵,摸索出一個布包來。他打開布包,拈起一根針,覷著人偶已經佈滿了針的心口,似是不知該往哪兒下針。

最後他選擇了頭頂,將那根幾寸長的針狠狠地刺進去,隻餘下一截短短的針尾,然後劉孝用手指點著人偶,不斷地輕聲嘀咕,說些含糊不清的咒語。

這就是當時非常流行的巫盅厭勝之術,用土、木、紙等做成仇家的人偶,藏在陰暗之處,每日用箭射,用針紮,用話語詛咒。人們相信如此會讓仇家倒黴生病,甚至暴斃身亡。

律令對巫盅之事處罰很嚴厲,嚴重的會被處以死刑,家人也將承受流放三千裡的懲罰。但是巫盅厭勝之事依舊屢禁不止,因為此術已經深入人心,流行當世。

漢武帝皇後陳阿嬌被廢的罪名之一便是“惑於巫祝”,可見當時涉巫被認定為惡**件。到了武帝晚年時,更是發生震動全國的超級大案,也是武帝朝最大的政治事件“巫盅之禍”。大臣江充趁著皇帝晚年苦病之機,謊稱宮中有盅氣,說有人暗中詛咒,才使皇帝纏綿病榻。漢武帝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江充得了尚方寶劍,立即帶人四處挖掘,搜尋人偶,甚至將宮裡都掘地三尺。他將巫盅之事做成大案,株連極廣,並藉機陷害太子劉據,引發太子起兵相抗,最後導致一場死傷數萬人的大動亂。

前西安侯劉孝對小皇帝劉盆子下毒不成,便想到了這個歪招,為此專門派奴仆張五去向巫祝學習厭勝之法,巫祝鑒於二人曾經的同謀關係,並且也是貪圖他的錢財,就簡單地傳授了張五一點,但是對於咒語部分教授得十分敷衍,再加上他說話本來就不清楚,種種原因導致了張五同學的學習效果很差,等他回來再轉述給劉孝時更是語焉不詳、糊裡糊塗。

冇料到前西安侯對這件事十分在意,對於詛咒的咒語,簡直要一個字一個字地較真,張五本就是瞎說,這時被逼得愈發胡扯,劉孝見他前後言語不搭,恨鐵不成鋼,日日生氣,動輒打罵。故此張五對於這個人偶已是深惡痛覺,恨不得哪天偷偷挖出來,丟在火裡燒了。

見劉孝在低聲詛咒,張五將燈放下,轉身去了帳篷門口,掀起門簾左右張望。

外麵一片漆黑,不見一個人影,荒草中蟲子的叫聲清晰可聞。

眾人皆睡,隻有陰謀家還醒著。

劉孝問道:“這咒語可對?可是這麼唸的?”

“啊!”張五根本就冇聽他叨叨,更不知他念得對不對,隻好敷衍道:“那個巫祝說了,隻要誠心到了,念什麼詞兒不打緊的。”

“怎麼不打緊!”劉孝急了,“本侯差你去與向神師討教,你都學了些什麼?”

“學,學了啊,什麼都學了。這個小人還是我親手做的呢!侯爺,您看這眼睛鼻子,是不是很像?”張五表功似的指給劉孝看,雖然除了那黑黢黢的顏色之外,實在看不出這人偶與英武非凡的皇帝陛下有什麼相似之處。

前西安侯對這個奴仆冇有絲毫的耐心,伸手粗暴地撥開他的手,說道:“那你再念一遍本侯聽聽,看看方纔唸錯了冇有。”

張五心裡一緊,暗罵道:“又TMD來了!”這件事幾乎每天都要上演一遍,唸咒語,然後就是捱罵捱打,雞飛狗跳,這已成了他最近生活的主旋律。

張五不敢抬頭,低聲嘟囔道:“天上,地下,陰天,哦不,陰間,各位神,神主,聽,聽我。。。”

他停住了,抬起頭望著帳頂,呆愣愣的,似是在努力回想。劉孝急切地追問:“之後呢?聽我之後呢?聽我如何?”

張五吭哧半晌,也冇再編出半句,劉孝怒道:“你這狗奴才,每日吃我的喝我的,讓你學個咒語也學不會!要你何用!”

要在以前,此時張五應該是跪地請罪,涕淚並流地求寬恕,然後劉孝便愈發生氣,對他破口大罵,直至棍棒加身。

可今天這奴纔不知抽了什麼風,也許是被逼迫過甚,實在是忍受不住,見劉孝開始斥責,卻冇有如往常那般請罪,而是霍地站起身來,動作之急,幅度之大,讓前西安侯以為他要動手反抗,嚇得向後一閃身,躺倒在被褥之上。

張五迴轉身,怒氣沖沖地奔出帳篷,一腳踢飛了門口的便桶,發出嗆啷一聲大響,嚇得帳內的劉孝打了個哆嗦。等聲響消失,前西安侯才壯著膽子,指著早已冇人的門口斥道:“膽大的奴才,你走!你走了就莫再回來!”

劉孝正撫著胸口,驚魂未定,忽然呼啦一聲,帳門又開了,張五手裡提著一根棍子,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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