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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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憂國聽到了二人的嘀咕，馬上解釋道：“不好意思，老朽失態了，隻不過是這位小雅小姐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你彆看我長得漂亮，穿著也惹辣，但是我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小雅快嘴道。

紀憂國捋了一把並不存在的鬍子接著說道：“小雅小姐實在是像極了我一位故人，隻不過斯人已逝，如今看到故人穿新衣，一時驚奇的很，感慨的很。”

現在輪到小雅尷尬的很，為了掩飾尷尬她在客廳裡假裝巡視一圈，說道：“我說二瞎子，你也好歹是個大師，怎就挑了這個地方，而且還挑了那麼個樓號和樓層？”

紀憂國被叫“二瞎子”也不生氣，反而耐心地解釋道：“所謂風水，就是有風有水，我這小區遠離城中心——有風，護城河後背繞——有水，而無論風水如何，風水的中心歸根到底還是人，人心正，就是風水之源，所以不是這裡的風水養護我，而是我在養護這裡的風水。”

楚黎道：“不愧是海市最德高望重的大師，楚黎這次來就是專程來找您解惑的。”

紀憂國請楚黎落座，說道：“解惑談不上，咱也不是什麼大師，不過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楚小姐儘管吩咐就是了。”

楚黎說道：“德高望重者，鎮得住一切邪祟，自然稱得上大師這個稱呼。”

紀憂國微笑著說道：“大師不敢當，楚小姐也像小雅小姐一樣，叫我二瞎子吧！”

楚黎看紀憂國一滴不漏的將茶從公道杯裡斟進茶杯裡，問道：“可是我看您也不是全然看不到東西吧。”

紀憂國說道：“楚小姐觀察的很仔細，我的眼睛不但什麼都能看到，而且還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

楚黎笑著說道：“那就請您看看，我身上可有什麼我自己看不到的？”

紀憂國略微沉思一下，表情略微凝重了一些，說道：“楚小姐是不是經常噩夢纏身？”

楚黎驚訝地看了一眼小雅，小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未和紀憂國講過。紀憂國繼續說道：“我見楚小姐眉心一點黑氣，應該是被惡鬼侵擾，隻不過這惡鬼是被困在一個地方不得脫身，所以隻能通過夢魘來折磨你。”

楚黎心道：果然有兩下子。

“彆拐彎抹角了，可有破解之法？”小雅直言道。

紀憂國站起身說道：“楚小姐，請隨我來。”

紀憂國將楚黎引到一個房間門口，打開房門，回頭笑著對小雅說道：“小雅小姐，麻煩您在外麵等一下。”

小雅不放心地看著楚黎，楚黎對著小雅點了點頭。

紀憂國又突然對小雅說道：“小雅小姐儘可放心，不會太久的，桌子上有紫蘇點心，我猜你一定喜歡。”

這個房間簡直就像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與房間外的一切格格不入，可是它又合情合理地出現在此時此刻，屋子裡燈光昏暗，進入房間後一股很濃烈的鬆香味進入楚黎的鼻腔，味道很大可是並冇有讓她感覺不舒服，楚黎很奇怪，這麼大的味道為什麼他們在外麵時一點也冇有聞到。這個房間窗子用一幅占據半麵牆的八卦圖擋了起來，黑是黑白是白，彷彿一隻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能看到這房間以外的任何角落，甚至連隱藏在深處的人的內心也無所遁形。

其他三麵牆上也都掛著符籙字畫什麼的，隻是房間昏暗，楚黎實在看不清上麵畫的是什麼，在東西兩麵牆邊靠著兩個置物櫃，裡麵是一些各種形狀的東西，楚黎猜想這可能是法器之類的東西。房間正中是一張八仙桌，八仙桌兩麵各放一把椅子，紀憂國示意楚黎坐下，楚黎見八仙桌上卻隻放著一碗水。

二人坐下後，紀憂國看似隨意的將桌子上的水碗打翻，水肆意在桌麵上流淌，像一個被困久了的怪物，終於逃出來後張牙舞爪的伸展著軀乾，卻又不知該往哪個方向逃竄，無論如何也逃不出這張桌麵，所以最後隻能老實的趴在桌子上。

紀憂國摘下墨鏡，兩手緊握在一起，抵在額頭處，嘴唇翕動，楚黎知道這是在唸咒，不久後紀憂國坐直了身體，眼睛睜開，楚黎發覺紀憂國的瞳孔居然是綠色的，但是因為屋子裡實在太昏暗了，她還是懷疑自己可能看錯了，也許是鬆油燈晃的，興許自己的眼睛在鬆油燈的對映下也散發著綠光。

紀憂國將兩手打開，懸空地附在水之上，隻見水麵開始出現波動。紀憂國盯著水麵突然破口大罵道：“混賬東西！”

楚黎嚇了一跳，剛想發作，又聽紀憂國說道：“你不再糾纏她，我自會助你脫困。”

楚黎這才知道紀憂國不是在同她說話。接著就是紀憂國的一連串的自言自語。

“害人害己，罪有應得。”

“不行，她會砍死我的。”

“有本事你來啊！”

“*&^%#**······”

紀憂國一陣潑婦罵街後，將雙手覆於水麵之上，微微用力，桌麵上的水消失不見。

他對楚黎說道：“不好意思楚小姐，嚇到你了吧，我剛纔已用探靈之術和他對話，並且已經和他達成一致，隻要我助他脫困，他就不再糾纏你。”

楚黎疑惑道：“脫困？”

紀憂國疑惑道：“方纔我已經和小姐說過了，這死鬼被困在了那間屋子裡，不能投胎，這才夜夜入夢纏你，我已經答應助他進入輪迴，他也答應再不會糾纏你了。”

楚黎心裡疑惑剛纔都罵成那樣了，居然還達成協議了？

楚黎這才明白秦慕白原來是因為不能脫困纔來纏自己，便改了主意，“不必了，讓他來纏，既然他做鬼都不肯放過我，我也要讓他永生永世不得脫困，反正我也就能活個幾十年，怎麼也比他先得解脫，這買賣，劃算。”

紀憂國勸解道：“這廝不是善類，楚小姐最好還是不要惹他的好。不過，您是金主，自然是萬事由您做主，如果以後改主意了還可以隨時再來找我。”

楚黎禮貌地點了點頭。

“對了，他剛纔想借我的嘴和你對話，不過被我拒絕了，我說我可不想被楚小姐亂刀砍死。”紀憂國說完哈哈大笑。

楚黎明知故問道：“我一女子，如何砍你，如何砍得動你？”

紀憂國又捋了一把本不存在的鬍子，“楚小姐身形靈活，步伐矯健，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雖然你將身上的匕首藏得很好，可是它卻不是凡物，既散發著仙物本身自有的金光，又挾帶著兵器所有的銀光，金光銀光交相輝映，我想看不到都難啊！得虧我的這副鏡子，不然眼睛要被它灼傷了。”

楚黎羞愧地道：“並不是我不相信大師為人，隻是這匕首是我對父母的牽掛，從不離身，隻可惜我看不到您說的金光銀光。”

紀憂國說道：“既然楚小姐說到這匕首，老朽有個不情之請，能否讓老朽瞻觀一番。”

“當然可以。”楚黎掀開掩蓋在腿部的長衣，將綁在腿上的匕首抽了出來，說道：“此匕首名為寒風凜。”

紀憂國趕緊帶上了眼鏡，小心翼翼地捧起匕首仔細端詳起來，說道：“真是精緻。”

匕首首端雕刻著龍頭，龍頭微微彎曲正好便於掌握，匕首的鞘是龍身、龍爪、龍尾，龍鱗部位全是鏤空，從裡麵隱隱透出淩厲的銀光。紀憂國翻來覆去地看過後，又輕輕地放到了楚黎麵前。

楚黎說道：“大師儘可以取出匕首觀看。”

紀憂國搖了搖頭，說道：“老朽能看到如此寶物，已經三生有幸了，隻是這匕首的光太過淩厲，我怕是冇有這個福分。”

楚黎猜想紀憂國的眼睛怕是有疾，便不再多問。收回了匕首放回原處，說道：“我心裡還有疑問，興許大師可解。”楚黎確實覺得紀憂國還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她也不會將以下之事和盤托出。

紀憂國說道：“楚小姐但說無妨，我一定儘力為楚小姐解決麻煩。”

楚黎繼續說道：“我的父母九年前出走，至今下落不明，除了托人從聊北給我捎回這匕首，什麼信兒都冇有，我雖然希望有一天他們能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但是我也知道那大概是不切實際的幻想，如果可以的話，希望大師幫我算算，他們是否還在人世，免得我的心總是忽如火炙忽如冰封。”

紀憂國默不作聲的看了一會兒楚黎，似在相麵，也似在思考。他緩緩將眼鏡又摘了下來，將雙手握在一起抵在額前，嘴裡振振有詞，忽然從手裡嘩啦啦的掉下兩枚銅錢，紀憂國重新帶上眼鏡，端詳卦象，一副痛心的表情說道：“很抱歉楚小姐，您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

楚黎閉上眼睛，忍著淚水，她早就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了，這是她預料之中的事，可當親耳聽到還是會很難受，她通過調整呼吸讓自己儘快恢複冷靜，這是她這些年來發現的非常有用的方法，楚黎平靜之後也難掩落寞地說道：“早就猜到了，謝謝大師讓我從今以後內心安分，回去之後我就為他們誦經供燈，願他們在另一個世界也得安樂。”

紀憂國搖了搖頭，說道：“可我能感覺到他們的靈魂不安，怕不是誦經就能安樂的。”

“為何？”楚黎猜想，若不安，也是因為遭到秦慕白暗害而心有不甘，要不是秦慕白騙他們聊北有治療瘟疫的草藥，他們又怎麼會丟下自己出走？可如今秦慕白已經死了。

紀憂國道：“可能是還有未完之事，也可能是還有放心不下之人吧！至於具體是什麼，佛說不可說，道說不可道，機緣未到，這個答案隻能你自己去尋找了。”

“可我要去哪裡找呢？”楚黎問道。

“楚小姐既然說這匕首來自聊北，你該一路向北，定能找到心中答案。隻是你命格較弱，易被邪祟侵擾，最好找個能助你驅避邪祟之人同行。”

“大師可不可以陪我走一趟，價錢您儘管開。”楚黎懇請道。

“小雅小姐去嗎？”

“這邊的事暫還離不開她。”

紀憂國頗為遺憾，說道：“我已經老了，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了，再說，我之所以口碑上佳，就是因為我的售後做的非楚好，我要跟你走了，這邊的很多事就得扔下了。不過，你說這不是趕巧了麼，我的徒弟就是來自聊北，他可以陪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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