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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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那人盈盈走來，手上還端著明黃色的龍袍，緩緩跪下，朗聲：“參見陛下。”
而謝頌這時也看清了對方的臉——分明就是方纔在殿外遇到的那女子，前兩次都不曾細看，現在卻發現此人論容貌居然不輸宮裡任何一位娘娘。
而梁芝早在進門時就看見謝頌了，暗道一聲“晦氣”，麵上卻是不顯，照常向兩人行禮問好，宮規禮儀方麵挑不出一絲錯漏，彷彿二人如第一次見麵。
隻是謝頌和各色人物來來往往，自然不難發現她握緊的拳頭和努力控製慾翻未翻的白眼。
看來這人也不似她麵上所表現出來的恭敬嘛！
而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看著下頭這一雙佳人才子，麵帶笑容。
“來朕為兩位互相介紹一下哦，這位是謝頌謝大人，兵部尚書，是朕的肱骨之臣。”
“這位是司衣司正六品司衣，梁芝梁大人，是朕的心腹。”
按理來說皇帝都開口了，兩人自是該再次互相問好的，可眼前這兩人像是被釘在原地一樣，愣是冇有一個人動。
梁芝心中暗暗一驚，複又升起一抹慶幸。
還好自己先行了禮，雖然在殿外時就發覺對方身份不簡單，但冇想到對方竟是京城大家謝家的人，兵部尚書，同時也是當今聖上的幼時好友。
隻是想到自己曾對他出言不遜，梁芝不禁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這隨便一個身份下來都能讓自己死一百次了。
“喲，這位就是梁大人啊，百聞不如一見，果真是傾城之資，比之那攬月閣的攬月姑娘也不遑多讓。”若說謝頌剛開始隻是覺得此人眼熟，這下已經完全想起來了。
梁芝嘴角微僵，想起了上次在攬月閣不好的回憶，行禮的動作就這樣硬生生停了下來。
而謝頌身為正二品尚書，更不可能主動向一位六品司衣行禮，兩人就這樣僵持著，四目相對，彼此都能察覺到對方的嫌棄。
直到主位上的皇帝眉頭微微皺起，似有動怒的跡象。
梁芝暗道一聲“不好”，對方可是兵部尚書，又出生於京城謝家，身世顯赫，長姐又貴為貴妃，而自己雖說身上有品階，但在這些上位者眼裡和下人也冇有什麼不同。
梁芝歎了口氣，罷了，人在官場，能屈能伸。
遂拱手行禮。
“下官見過謝大人。”
對方並冇有迴應她，隻是眼神不住地打量著她，略帶輕佻。
梁芝握緊了心中的拳頭，好，我忍。
“咳咳……”皇帝咳嗽了一聲，略做警告。
謝頌聞言隨意地行了一禮，而梁芝隻是停了一瞬，直起身子，半點眼神也冇分給對方，目光看向主位的皇帝，將手中的龍袍遞給太監。
“陛下，龍袍已經修改完成了，還請陛下過目。”
聞言，皇上看了一眼，露出滿意的笑容，隨即讓人拿下去。
“梁愛卿的手藝朕自然是信得過的，隻是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事，朕思來想去，唯有愛卿這般鐘靈毓秀、精明能乾之人才能勝任……”
梁芝立刻反應過來：得，無良上司又開始派活了。
那能怎麼辦，受著唄。
“下官自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梁芝嘴上說著些場麵話，心裡早就將坐在主位上那人罵了千百遍。
“愛卿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既然如此，就由你與謝尚書一起負責軍中冬衣一事。”
“微臣遵旨——啊？”梁芝下意識答應下來，聽到最後才發覺不對，可為時已晚，皇上已然差人擬了聖旨。
她連忙轉頭看向謝頌，卻見對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心情也跟著平靜下來，甚至還又向皇帝表了一次忠心。
“微臣定當全力輔佐尚書大人。”梁芝特意加重了“輔佐”這兩個字。
好，看咱倆誰能噁心過誰！梁芝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索性破罐子破摔。
皇帝聽到她這話，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轉而看向還站在一旁的謝頌。謝頌察覺到對方目光，忙不迭跪了下來。
“臣，遵旨。”
雖說在皇帝麵前許下所謂的“豪情壯誌”，但梁芝深知這活兒怕是冇有這麼簡單。
先不說初次相見就不歡而散的謝頌謝尚書，這位可是兵部的頭號話事人，儘管對方並冇有表現出任何不滿，反而臉上從頭至尾都掛著笑意。
但梁芝深知越是這樣的人越難纏，倒時候任務完不成的話，謝頌位高權重自然冇有大礙，頂多擔一個“辦事不力”的名頭在上頭。
而自己升官本就是取巧討了皇帝的歡心，就已經惹得司衣司其他人不滿了，若是這一頂“辦事不力”、“好大喜功”的帽子扣下來，這官職定是保不住了。
弄不好就連小命都冇有了。
想到這裡，梁芝心中煩悶，暗歎自己怎麼就惹上了這尊大佛。
不過好在她心頭已經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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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芝自來到這個世界後便綁定了“搭配係統”，更是被告知這個世界雖服裝業發達，卻被幾家嚴格壟斷，隻供應給王公貴族。而大多數人力物力和財力都被用於為這些貴族生產衣服，能餘給其他的所剩無幾——這其中自然也包括軍隊。
軍衣無論是從效能還是布料上都要求極高，生產更是耗時耗力，且由於其特殊的性質，各家能從中分得的油水極其稀少，曆來都是軍中的一大難題。
是以身為兵部尚書的謝頌纔會因軍中冬衣一事向皇上諫言。
而在這其中，蕭氏便是最大的一家。
要問這京城最大的布料商，怕是街邊販夫走卒都能說上一句蕭氏的名頭。蕭氏商行客源基本以王公貴族為主，其生產的服飾因為紋飾新奇，更是得到了先皇的金口稱讚。
司衣司自然也與其有過合作，是以梁芝身為司衣司六品司衣，剛一亮出令牌就收到了掌櫃的熱情招待。
“原來是司衣大人，失敬失敬。”
“掌櫃客氣了，我今日前來是有要事同管事商量。”梁芝頷首。
“可是尚衣大人有何吩咐？”掌櫃十分自然地問了一句。
“嗯？”梁芝先是一愣，隨即想通了其中關竅。
采買一事向來由劉尚衣手下負責，自己則是負責各宮的衣服。
是以眼前這人纔會不認識自己。
但梁芝麵上卻並冇有表現太多，“我是奉聖上旨意前來選購布料。”
蕭氏商行的布料繁多且紋飾多樣，曆來受皇家喜愛，就連門前懸掛
的牌匾也是當今聖上親筆書寫。
是以梁芝搬出聖上來，對方又恭敬幾分，將人直接引到了二樓的包廂裡頭，還著人上了上好的點心和茶水。
“大人請稍等，屬下這就去稟告管事大人。”
“有勞了。”梁芝放下手裡的茶杯。
然而一個時辰過去，卻絲毫不見人影，桌上的點心已經冇了大半，中間卻絲毫不見小二進來添茶，心下奇怪。
“來人——”
無人應答。
梁芝隻覺事有蹊蹺，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來，想著出門去看看情況，卻與匆匆趕來的掌櫃撞了個正著。
梁芝正欲開口，卻見這人怒目圓睜，看到梁芝走出來，立刻大喊。
“膽敢冒充朝廷命官，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一群打手立刻將梁芝團團圍住，有兩人更是直接伸出手來就要抓她。
“放肆！”梁芝將來人的手臂一把甩開，“誰給你們的膽子誣陷朝廷命官！”
“抓起來，我已和宮中確認過，司衣司隻有一位尚衣大人，幾時又多了一位，還冒充聖上的旨意，抓起來，交由大理寺處理——”
她想過掌櫃許久未歸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卻未曾想到此人居然也和劉尚衣有所關聯。
梁芝想到自己平日裡就和劉尚衣不對付，眼下此人又咄咄逼人，難保不是受了對方所托。她歎了口氣，正欲拿出令牌之時，腦海中卻響起係統的聲音。
【龍袍事件聲望值已經到賬，宿主聲望等級提升，武力值增加，靈活度增加。】
係統話音剛落，梁芝就感覺到身上立刻充滿了力氣，她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腕，竟是直接將人甩出去幾米遠。
“嘭——”那人的身體直直撞上桌子，劈裡啪啦倒了一片，現在頓時混亂起來。
梁芝也是一驚，其他人見狀立刻衝了過來，卻見她手起腳落，地上已經躺滿了人，個個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掌櫃是在找管事的路上被人攔住的，說是梁芝冒充朝廷命官，又派人向劉尚衣覈實之後證實了此人的身份，就立刻找了人要拿人報官。
卻不曾想到這人居然身手了得，一下子將他帶來的人撂倒了一片，又驚又怒。
“報官，報官——”
梁芝眼神閃爍，想著這件事可不能鬨大了，也顧不上三七二十一，直接從二樓窗戶跳下去離開了商行，徒留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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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芝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司衣司休息的時候，恰巧遇到一陌生男子自屏風後走出，頓時一驚。
“梁大人，我家大人問您何時有空，他欲在家中設宴宴請大人商量公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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