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斤論兩花花帽 作品

212、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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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親老子下詔書,他都不一定跪,何況是得位不正的太子。

他現在隱隱有點明白過來了,自己的野心為什麼會突然膨脹起來。

寂照庵、雍王咄咄逼人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因為自己冇有動不動就朝人下跪的毛病。

這種固執和高傲隱藏在骨子裡,不注意的話,自己都很難發現。

何連見林逸這樣子,很是不忿,但是又不好發作,畢竟是王爺啊!

隻能看向善琦、王慶邦等人。

王爺不跪,你們怎麼可以不跪!

你們怎麼敢!

一眾老頭子除了善琦,他一個人都不認識,最後目光還是落在了周九齡身上,再三確認後,自己冇有認錯,此人正是嶽州佈政使!

他很是詫異此人怎麼跑到三和來了。

如果周九齡都來了,看到袁步生也不會太奇怪了吧?

袁步生被何連看的渾身不自在,在看到詔書的某一個時刻,他真有跪下來的衝動。

但是,他不敢,和王爺微絲不動,善琦等人也老神在在,自己要是直接跪下去,豈不是說明承認太子的帝位了?

所以,萬萬是不能跪的。

周九齡同樣是這個想法,今天不跪,得罪的是太子,要是跪了,得罪的是和王爺。

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明白的。

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

至於太子,想打擊自己,眼前鞭長莫及。

哪怕和王爺輸了,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先把現在顧好再說吧。

“好,”

何連咬牙切齒,把手中明黃色的聖旨展開,大聲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

人之至親,莫親於父子,故父有天下,傳歸於子。

子有天下,尊歸於父,此人道之極也。

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

朕仰荷天休,丕承帝統。

仰遵成憲,式用祗循。

太上皇初疾,但下痢耳,後轉雜他病,殆不自濟,朕甚憂之。

朕聞之,敦孝悌以重人倫,篤宗族以昭雍睦,踐躬行孝悌,至性出倫常。

谘爾太上皇第九子稟資奇偉,賦質端凝,即日進宮侍孝,允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讚拜不名,加前後羽葆鼓吹。

欽哉!”

何連讀完詔書,依然捧在手裡,一動不動。

“冇了?”

林逸算是聽明白了。

詔書的意思很明白,兒子接替老子位置,我皇帝做天經地義,你們彆瞎逼逼。

以前怎麼樣,以後還怎麼樣,反正我這個皇帝遵循舊例,彆說我不給你們麵子。

皇帝老子是自己生病的,跟我一毛錢關係冇有,相反,我還非常擔心。

你老九彆做藩王了,進宮來伺候老皇帝吧,不然就是不孝,當然你進宮也不會虧待你,允許你帶劍上殿,不需要跪拜。

瞧瞧,哥哥夠意思吧?

林逸心裡想送他一句:mmp!

明知道自己不會功夫,還讓自己帶劍入朝?

怎麼想的?

“王爺.....”

何連終究忍不住了,“接旨吧。”

見小喜子朝自己走過來,正要嗬斥兩句,發現自己手裡的詔書直接冇了,已經被小喜子拿過去送到了和王爺的手裡。

“混賬!”

何連氣的渾身發抖,“譚喜子,你!

你這是大不敬,罪無可赦!”

“嘿嘿....”

譚喜子笑著道,“小連子,咱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知道咱家的,咱家可不是嚇大的。

再說,自己人,咱也彆那麼客氣。”

擅自出宮同樣是死罪,他都不怕,何況是大不敬。

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

何連咬牙切齒的道,“你就不怕誅你九族!”

情急之下說完,自己都後悔了!

譚喜子這傢夥連父母姓甚名誰都不知道,哪裡來的九族!

“小連子,”

小喜子冷著臉道,“王爺麵前還是不要放肆的好。”

不時的朝著他努努嘴。

何連順著小喜子努嘴的方向,看到了站在拐角的洪應,一時間嚇得麵無血色。

洪應在宮中從不與人起爭端,但是宮中卻流傳著不少關於他的傳說,因為但凡得罪過他的,最後都莫名其妙的冇有好下場,不是溺水,就是頭破血流。

許多人想指證他,但是冇有證據。

“行了,”

林逸隨手把聖旨放在了桌子上,對著何連道,“你的任務也完成了,該乾嘛就乾嘛去,彆再來煩本王了。”

“王爺!”

何連急忙道,“皇上那邊,小的該如何覆命?”

林逸道,“就說三和偏遠,本王得好好準備一番才能上路,現在肯定是走不了。”

“是。”

何連終究不再說什麼,由方皮引路出了和王府。

林逸把聖旨丟給善琦,笑著道,“你們自己也看看吧。”

善琦拿過來,隻是隨意掃了一眼,然後傳給了謝讚等人。

最後傳到了周九齡與袁步生二人手裡。

周九齡看完後,噗通跪下,義憤填膺的道,“王爺,都城回不得啊!

王爺千金之軀,豈可身陷險地!”

“下官附議!”

袁步生再次懊悔起來,自己每次都比這老東西慢了一截!

“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林逸抿了口茶後,歎氣道,“老大現在是皇帝,讓我跟他作對,實在很為難啊。

何況侍孝乃是名正言順,本王也不想落個不孝的名聲。”

“王爺大可稱病!”

袁步生趕忙道,“想必太上皇也會體諒王爺的!”

“袁大人這個主意實在是妙的很。”

善琦拍手稱讚道。

“多謝善大人。”

袁步生訕笑。

這種辦法都是被曆史上的梟雄用爛了的,哪裡算的上好。

善琦這麼說,無非是給自己一點臉麵。

“哎,那就這麼辦吧,煩請各位老先生幫著起個奏本吧,”

林逸對著小喜子道,“讓何連彆急著走,等奏本寫完,一起帶回都城。”

“是。”

小喜子躬身出去,追上了何連。

何連騎著馬,悶悶不樂,想不到等了兩個月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回到金福酒樓門口,小二過來幫著拉著韁繩,扶著他下來,笑著道,“公公,今日要吃什麼?”

“咱家今日便要回去了。”

何連很是無奈的道。

在此盤桓兩個月,他手中的銀兩已經所剩無幾。

他大概是最悲慘的傳旨太監了,不但冇落到打賞,還賠錢了!

真是有苦說不出。

歎口氣上樓收拾東西,剛把包袱搭在肩上,便看到了推門而入的小喜子。

“喲,真準備走了?”

小喜子坐下後,自顧自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來做什麼?”

何連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來看咱家笑話的?”

“咱家是來恭喜你的,”

小喜子笑嘻嘻道,“辦完這趟差事回去,你這不就得升了?”

“那是當然!”

何連傲然道,“這趟回去,乾爸爸便讓咱家做十二監的掌案。”

“恭喜,恭喜,”

小喜子笑著道,“等到晚些時候再走吧,回頭帶一封王爺的摺子回去,也不算空手而歸了。”

“哼!”

何連既冇說好,也冇說不好,不過直接把手裡的包袱扔到了桌子上。

小喜子拍拍他的肩膀,笑著道,“你我兄弟,好長時間冇見了,請你吃個飯吧。”

“誰跟你是兄弟!”

何連賭氣似的甩下他的手。

小喜子無奈的搖搖頭,他真想跟這傢夥說,咱們和王爺纔是正道唯一的光!

隨著三和大軍的迴歸,三和一時間又有了充裕的勞動力,東邊沼澤地的道路再次複工。

卞京高興地嘴都合不攏,因為有一萬多從嶽州、洪州過來的俘虜,根本就不用發工錢!

“王爺,”

卞京陪著騎在爐子上視察工地的林逸,笑著道,“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一個月這路就成了。”

林逸看了一眼不遠處拉土埋坑開墾皇帝的三和眾人,淡淡地道,“地開墾出來,歸他們是冇錯,但是也得做規劃,不允許他們亂建。

跟他們說,不要不服氣,不然到時候連個下水道都冇有,受罪的還是他們自己。”

何吉祥道,“王爺放心,這些早就交代下去了。”

“斷糧!”

林逸路過一個水坑,朝著正在裡麵扒泥鰍的孩子吼了一嗓子,“大白天的逃課,是不是皮又癢了?”

這個孩子也是自己從鬆陽帶過來的孩子,如今也有十四五歲了。

不得不佩服他父母起名字的水平,他叫斷糧,妹妹叫兩碗飯,隻比他小一歲!

這爹孃偏心的也太厲害了些,兒子活該斷糧,妹妹就該兩碗飯撐飽。

不過,妹妹卻是在颶風中不知所蹤。

林逸也幫著找過,卻是一直冇有結果。

“王爺!”

渾身是泥漿的斷糧大聲道,“桑婆婆讓我來的,他說孤兒院晚上吃泥鰍!”

“抓的挺多啊。”

林逸瞅了一眼旁邊的木桶,泥鰍在渾水裡上下亂竄。

“王爺,”斷糧高興地道,“這裡的泥鰍可多了!

還有鱔魚呢。”

說著手伸到木桶裡,抓出來一條一斤多重的大黃鱔。

林逸笑著道,“多抓一點,晚上本王也改善一下夥食。”

“知道啦,王爺!”

斷糧興奮的點點頭,“這裡好多呢!”

等林逸走後,他又繼續悶頭開始扒爛泥巴,隨手一抓,就是一條粗大的泥鰍。

北方的冷空氣終於抵達了三和。

人人都把短袖改成了長袖。

特彆是夜裡的時候,不蓋棉被都不行了。

夜色漆黑。

洪應盤坐在房中,突然睜開了眼。

打開門,望著白雲大廟的方向,巡邏的麻貴看到他後,拱手道,“總管,這麼晚還冇睡?”

見洪應冇到搭理他,便跟著洪應一起看向白雲大廟。

還冇來得及眨眼,洪應便從從他眼前消失了。

“這麼晚去白雲大廟能有什麼事?”

麻貴撓撓頭,很是不解,繼續帶著侍衛巡視王府,穿過兩條長廊後,他看到了同樣對著白雲大廟的文昭儀。

“文昭儀。”

麻貴躬身行禮。

他愈發不明白了。

難道白雲大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過,他冇有多大的擔憂,有瞎子那個妖孽在,什麼樣的麻煩擺不平?

他應該替賊人擔心的,這麼不長眼睛,往一個九品巔峰的手裡撞,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

“用你們王爺的話來說,就是妖孽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文昭儀笑著道,“以後啊,越來越熱鬨了。”

麻貴訕笑道,“在下冇明白,請文昭儀見教。”

“三和又要多一個大宗師了,”

黑暗裡,葉秋出來了,他歎氣道,“他已經不算人了。”

“大宗師......難道是......”

麻貴以及他身後的一眾人都愣了,不自覺的望向了白雲山。

他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瞎子神算——王棟!

“除了瞎子還能是誰,”

葉秋無奈道,“難道是你我不成?”

他越想越是禿廢。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大宗師!

想想有多可怕!

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按照這個武功進度繼續下去,恐怕真的是打遍天下無敵手了!

白雲山。

白雲大廟。

瞎子站在門口,麵無表情。

歪著腦袋聽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破空聲,笑著道,“總管,你來了。”

洪應雙腳落地後道,“你很好。”

瞎子拱手道,“多謝總管提點。”

洪應道,“出手吧。”

瞎子道,“恭敬不如從命。”

手裡的竹節毫無征兆的朝著洪應揮了過去。

洪應側身避過,一掌擊出。

“哎,大半夜的不睡覺,鬨騰什麼啊!”

房間裡突然傳出孫興的叫罵聲。

瞎子一腳踏入空中,冇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洪應緊隨其後。

天不亮,瞎子歸來。

孫興看到他嘴角溢位來的血,嚇了一跳,大聲道,“昨晚跟誰打架去了,弄成這樣子。”

趕忙把徒弟扶到了床上。

“不礙事的,休息兩日便好。”

瞎子不甚在意的擺擺手道。

“你是不礙事,可耽誤事情啊,今日約了好幾家呢,”

孫興冇好氣的道,“這說不去就不去,人家還以為咱們不守信呢。”

瞎子道,“讓師父費心了。”

“哎,”

孫興無奈的搖搖頭道,“那能怎麼辦呢,誰讓我是你師父呢,你好好休息吧,為師隻能一個人去了。”

打著幡,北上褡褳出了房門。

房間一時間隻剩下瞎子一個人在那運功療傷,突然門又被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光頭和尚。

ps:大章節哈,先發,回頭改錯彆字,大家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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