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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蹟型MKIII 作品

第1719章 機戰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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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江市,雷電交加,大雨傾瀉而下。

衝出地鐵站,林奚禾打算一口氣跑回家,然而,她低估了雨量。

一會兒的功夫,林奚禾渾身濕透,頭髮淩亂不堪,臉上交橫的,早就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一抬頭,看見不遠處有家羅森,她連忙跑過去,打算買一把傘。

就在快到的時候,林奚禾一腳踩到一塊翹起來的磚頭,一瞬間,牛仔褲和白色帆布鞋上滿是濺出來的泥漿。

低頭看了看,她感到眼眶更加酸脹了。

站在門口,林奚禾遲疑了一會兒,還是先站到了一旁,拿出包裡的餐巾紙,把鞋麵和褲腿擦乾淨,又在門口的地墊上踩了好幾下,才推門走進去。

在乾淨的地麵上留下泥濘的痕跡,總歸,會給人家添麻煩的。

在店裡轉了好幾圈,都冇有看到傘,林奚禾走到還在理貨的營業員身邊,小聲問道:“不好意思,請問有傘嗎?”

“什麼?”營業員抬起頭問了一下。

林奚禾從小到大聲音都很輕,大學畢業後又直接進了幼兒園工作,成天和小朋友們待在一起,所以,即使已經30歲了,說起話來還是細聲細氣的,直接被店裡播放的音樂聲給蓋了下去。

“不好意思,請問有傘嗎?”林奚禾提高了音量。

“啊,你找傘呀,已經賣光嘞,這場雨下得太突然了,你來之前,最後一把傘剛被人買走。”

說完,營業員低下頭,繼續和貨山貨海較量了起來。

店裡空調打得很足,而林奚禾站的位置又正對出風口,淋了雨的她,忽然感覺很冷。

同時,心裡的涼氣,也穿過骨縫,透了出來。

林奚禾轉過身,身體微微顫抖著,細瘦的手指緊握帆布包帶,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熟悉的痛從腦袋傳來,如同有一把鋒利的刀迅速地刺向後腦勺。

讀小學的時候,林奚禾的頭嚴重磕傷過,至於怎麼發生的,她到現在都完全想不起來。

隻是頭疼的後遺症如同一顆定時炸彈,每當受涼,太過勞累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就會準時發作。

林奚禾按了按太陽穴,看向窗外,大雨越發滂沱,她認命的歎了口氣,打算繼續淋雨回家。

路過一旁貨架的時候,她停了下來。

“心煩的時候,就抽根菸吧!保你煙到愁消。”閨蜜蘇格的話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糾結了一會兒,林奚禾伸手,拿了一盒愛喜。

結完賬,她深吸一口氣,衝進了雨幕。

終於到自己家門口的時候,林奚禾已經狼狽不堪,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她收回剛掏出來的鑰匙,轉身推開樓道門,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身後沉重的大門緩緩地闔上,帶走了最後一絲光亮,林奚禾整個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從小就有夜盲症,生完孩子後,症狀是愈發嚴重,此時的她就如同一個瞎子一般,什麼都看不見。

然而,黑暗卻無限放大了心中的情緒。

泛紅的眼眶裡漸漸蓄滿了淚水,一顆顆豆大的淚珠順著瘦削蒼白的臉頰,跌落在冷硬的地麵上,林奚禾抬起了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卻擋不住嗚咽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裡迴盪。

今天,她見到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幕。

前幾天,老公沈樾突然打來電話,說自己在臨市參加研討會的時候,不小心染上了甲流,他不想傳染給寶貝兒子昭昭,所以就住在他們的婚房裡,先自我隔離。

誰知幾天過去了,他說也冇有什麼好轉的跡象,出於擔心,林奚禾便帶著藥趕了過去,心想實在不行,還是帶他去醫院看看比較放心。

烏雲逐漸籠罩住太陽,天氣又悶熱異常,似乎在憋著大招。

擠著地鐵,穿過人流,趕到小區的時候,林奚禾已渾身大汗。

打開門,門口隨意放著的一雙鞋子擋住了腳步,她湊近蹲下,仔細看了一眼,發覺這不是沈樾的,因為鞋碼明顯不屬於體格高大的他。

而這時,一些令人麵紅耳赤的動靜從臥室的方向傳了過來,林奚禾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她木然地走到門口,卻如遭雷擊。

隨意丟棄的衣服散落在地麵上,而沈樾渾身□□,和一個同樣不著寸縷的人,在床上糾纏不清。

原來,他根本冇有生病。

原來,他出軌了。

而且,小三是個男人。

她和沈樾的婚紗照還掛在床頭上方,林奚禾臉上甜蜜的笑容此刻看起來,真的是諷刺透頂。

林奚禾瞳孔微縮,她拿起手機,拍下了這不堪的情形,雙手卻不受控製地顫抖。

將手機放回口袋裡後,她用力地拍了拍房門。

床上“忘我投入”的兩個人終於聽到了動靜,沈樾立馬推開身下人,跳下了床。

“禾禾……”他手忙腳亂地套著褲子和短袖,向林奚禾走了過來,而被推開的那個人,換了個舒適的姿勢躺著,臉上一絲窘迫都看不到,彷彿,在看一出即將開場的好戲。

“你聽我說……”沈樾想要抓住林奚禾的胳膊,卻被林奚禾躲開了,她踉踉蹌蹌地往後退。

“你喜歡男的,對不對?”林奚禾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禾禾,我也冇有辦法。我爸媽他們一直想要我結婚,正好竺老師想要撮合你和我,我看你家世背景乾淨,人也單純善良……”

“所以你就來害我?!我做錯了什麼?!還有昭昭!你對得起昭昭嗎?”想到無辜的孩子,憤怒的情緒如火山爆發,林奚禾猛地抽了沈樾一巴掌,她聲嘶力竭地質問道。

“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子,我下輩子給你們當牛做馬……”沈樾慢慢地蹲坐在木地板上,他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林奚禾的眼睛。

林奚禾臉色慘白,耳朵嗡嗡作響,她隻覺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渾身力氣就像被抽掉了一樣,直到退到沙發邊,才能勉力站穩。

“我要和你離婚!”林奚禾喘著粗氣道。

“不要!禾禾你不要衝動!離婚了,我爸媽肯定會被人家戳脊梁骨的!”

沈樾這時倒是敢抬頭了,不過,他嘴裡翻來倒去的,都不過是他爸媽的麵子問題,至於林奚禾和昭昭,似乎完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

這幅自私懦弱的德性,深深刺痛了林奚禾的心。

虧自己當初還以為他是一個雖然寡言,但是踏實可靠的男人。

“沈樾,你就等著我的離婚協議書吧!”

在這裡多待一秒,都是對自己的淩遲,林奚禾迅速轉身,徑直往外走去。

一路上,沈樾打了好多個電話,但無一例外,都被林奚禾直接掛掉。

看著手機螢幕上的“昭昭爸比”四個字,林奚禾落淚不止。

她無法接受,從前隻是聽說過的“騙婚”,“同妻”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想到這裡,在夏末悶熱的樓道中,林奚禾卻彷彿墜入冰窟。

她哆哆嗦嗦地拿出包裡的煙,試了好久,才勉強打開煙盒,輕輕一抖,一根菸落在了左手掌心上。

林奚禾學著彆人的樣子,將煙叼在了嘴裡,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竟然忘了買打火機。

心中懊惱與羞憤相交,林奚禾握緊拳頭,用力捶了一下牆麵,手上的疼痛卻不及心中的萬分之一。

忽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而且聽起來,離自己很近。

有人來了。

林奚禾霍地站了起來,握住門把手就打算走人。

這時,打火機小砂輪滑動的聲音響起,一簇跳躍的火光停留在自己身旁。

藉著微弱的火苗,林奚禾眯著眼睛,看到了一個快要淹冇在黑暗中,不知道在她背後待了多久的身影。

這個人看起來很高大,比沈樾還要高,帶著黑色的口罩,同色係的鴨舌帽沿壓得很低,她根本看不清這個人長什麼樣子。

見林奚禾呆愣著,他將火苗又往前遞了一點。

終於反應了過來,林奚禾舉著煙湊近,點燃後,立馬笨手笨腳的吸了一口。

雖然隻是很淡薄的水果味女士煙,但是從不碰菸酒的林奚禾還是被嗆得咳了好幾聲。

頭頂處傳來一聲很輕的笑聲。

而等林奚禾羞惱地抬頭看去的時候,聽到的卻是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一支菸快要抽完的時候,林奚禾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她以為沈樾又打了過來,正準備按掉,卻發現原來是媽媽齊秀芝打來的,她立馬接通。

“你回來了冇?”不悅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了過來。“你姐姐來了,打算過幾天做第一次移植,我又要管昭昭,又要做晚飯,你也不知道早點回來,你也太不懂事了。”

“我……我已經在樓下了,馬上就到。”

林奚禾從小住在鄉下外公外婆家,讀初中時,才被爸媽接回來,感情自然比不過一直待在他們身邊的姐姐林奚芸,再加上齊秀芝性格非常強勢,所以麵對她時,林奚禾總是莫名緊張,就算自己已經當媽了,都不例外。

掛斷電話後,林奚禾拿出包裡的濕巾和餐巾紙,仔細地將臉和手都擦了一遍,甚至剛抽完的菸蒂都冇有隨意丟在一旁,而是被她用三層餐巾紙包著放在包裡,打算過會兒扔到垃圾桶裡。

然後,她纔打開樓道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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